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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8章 萬更5 (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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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家為了兒子的事情, 十分的困擾。

明珠是南疆巫族的小公主,在家裏備受寵愛, 按照家裏的意思,自然是招一個女婿上門了,怎呢舍得讓明珠遠嫁?

可是沈家也不是一般的人家, 怎麽會讓兒子做上門女婿?

但是大婚前嘛, 兩家都沒有考慮到這個問題,大婚那日, 氣氛還是很不錯的, 楊桓還特意帶著清璇回來參加沈天樞的婚禮,好不熱鬧。

大婚過去沒幾天, 矛盾便出來了。

大婚第三天,天朗氣清, 惠風和暢, 清璇,楊桓和這對新婚小夫婦在一起聊天喝茶, 沈天樞的三個大舅哥便飄然而至。

明珠她三哥說:“今兒真是個好日子, 你們看,陽光多好, 空氣多清新?”

清璇和楊桓剛回來, 還不知道明珠三個哥哥的套路, 正懵著, 可是沈天樞已經準確的感受到了危險的靠近, 他頓時汗毛倒豎, 一臉驚恐的看著明珠她三哥。

她三哥還是笑的很甜,眾人便聽見明珠她二哥說道:“明珠啊,你在商國待的這麽久了,父王也很想你了。”

楊桓覺得這話說的的確很有道理,怎麽……怎麽就聽著這麽怪呢,總覺得哪裏不太對。

過人,明珠她大哥終於出馬了:

“明珠啊,你在商國已經和這臭小子辦了大婚了,是不是要回去了?家裏的娘親和爹爹都等著你呢,他兩還沒見過這臭小子,雖說這小子不咋地,也是總要見泰山罷?”

清璇腦子剛好,還沒怎麽聽明白,楊桓已經深深地吃了一驚:“你們的意思是……讓天樞隨你們回南疆?”

明珠她三個一臉的得意:“正是,我們明珠是南疆的小公主,怎能嫁出來呢?自然是招一個女婿回去了。”

這話不知怎的,被路過的沈老爺子聽見了,老爺子那個氣的啊,隔著回廊怒吼一聲:“不可能!我家沈天樞是獨苗,不可能去南疆!”

明珠她三哥膽子也是很大,竟然沒被沈老爺子這個陣勢給嚇到,他斯斯文文的反駁道:“沈大人這話怎麽能這麽說?我父王早在明珠剛出生的時候就說不讓她外嫁,明珠既然同沈公子成婚了,哪裏還有留在商國的道理,自然是隨我們一起回去了。”

沈老爺子那個怒啊!

“不同意!退婚!我們沈家退婚!”

……

一時間,後院雞飛狗跳。

沈老爺子舌戰群儒,以一敵三,竟然也沒在明珠那三個哥哥面前露了下乘。

清璇還有點怕怕的,縮到了楊桓身邊,本來楊桓還打算看戲來著,一看小嬌妻被嚇著了,謔,看什麽戲,一心安撫清璇了。

沈天樞臉色鐵青,憤然看著明珠,雖未說話,意思卻很明顯:你當時可沒和我這麽說!

明珠也是心虛,她一聽說能和沈天樞成婚,心中歡喜的不得了,早就把這些事給忘了,壓根就沒記得自己還要回去。

三個哥哥也是,為什麽不和自己商量一聲?

……

清璇才剛剛恢覆,楊桓擔心清璇受了刺激太大,反而對腦袋恢覆不好,索性牽著清璇出去躲清閑了。

罷了,沈天樞和明珠的家事,他與清璇怎能插上話?說什麽都不好,不如讓他們自行解決。

楊桓帶著清璇在城中逛了好多天,聽說這事情鬧得蠻大的,連小皇帝都出面了。可是南疆三兄弟態度堅決,沈家態度更堅決,此事僵持不下。

楊桓覺得沈家和南疆都是奇葩,這些事情婚前竟然不商量好,拖到婚後再說,兩邊都為難——難不成真要和離麽?

又過了半個月,事情還是沒有處理完,明珠那邊,卻出事了。

事情很大,鬧出了人命。

有一日,明珠的三個哥哥又在企圖給沈天樞洗腦,讓他跟著明珠回南疆,沈天樞忍無可忍,徑自回房,拂袖而去。

明珠也忍無可忍,她脾氣比沈天樞還大,她怒摔手中的瓷杯,吼道:“吵什麽吵,不是和你們說了,我出嫁從夫,跟著他們在商國過麽?大不了我每年回去幾個月,你們非要沈天樞回去,讓他很為難!”

明珠的大哥和二哥最是看不得妹子生氣,啞口無言,竟不知說什麽,小山一樣的漢子站在那邊,竟還有些窘迫。

老三就不一樣了,他精明的很,忽然哭喪著臉,不知用了什麽技巧,竟然還擠出了幾滴眼淚出來,他哽咽道:“明珠,難怪人家中原人說‘嫁出去的女兒,潑出去的水’,你這才成婚多久,就一心向著外人了,竟對你的哥哥們這麽說話!”

明珠慪氣啊,當初在南疆,她還對這幾個不著調的哥哥動手了呢!也沒見他這幅委屈模樣啊!

越想越慪氣,她忽然覺得惡心,彎著腰,竟吐了出來!

兄妹幾個感情好,當著面吐,明珠也不覺得有多難為情,她吐完了以後,還就著三個的袖子擦了把嘴,嫌棄道:“就是你把我氣吐了!都怪你!”

明珠她大哥二哥頓時就慌了,紛紛開始指責她三個:“怎麽說話的,把妹子氣得吐了!”

“就是,臭小子,看我怎麽揍你!”

明珠她三個覺得自己真倒黴,怎麽和這樣的人生在了一窩,他有氣無力的說道:“傻不傻?快去叫大夫啊!氣是能把人氣吐的麽?”

……

像沈家這樣的大戶人家,府中都養著府醫。不過一會的功夫,府醫便“噠噠噠”的跑了過來。

“參見少奶奶……”

“別說這些沒用的,先給我妹子看病!”

明珠她大哥是個火爆脾氣,一生氣了,忘了說官話了,直接飆了南疆話,那府醫一臉的懵,看著明珠,不知所措。

——老天,誰能告訴我,那位大哥剛才說了個啥?

明珠她三個善解人意,笑呵呵的幫他翻譯:“我大哥說了,讓你好好給我妹子看病,看不出來什麽,就把你全家拖去餵狗。”

太兇殘了!

那府醫含淚給明珠把脈,一邊把脈一邊抖索,蓄了一汪眼淚在眼中。

明珠看不下去了,吼道:

“嚇那麽狠做什麽!他隨口說說,還能真把你拖去餵狗?你瘦成這樣,狗都不一定喜歡吃!”

嚶嚶嚶,人家瘦的就剩骨頭了,可是人家聽說狗都喜歡啃骨頭啊!

一番驚險,府醫總算把完了脈,對著明珠扣頭:“恭喜少奶奶,賀喜少奶奶!”

明珠她大哥怒啊:

“你個破大夫!我們讓你來看病,你怎麽還恭喜!”

還是明珠她三個聰明一些,他長長的“嗯”了一聲,說道:“大夫請說!”

“少奶奶的脈象,如盤走珠,乃是喜脈啊!”

*****

明珠懷上孩子了,兩家的矛盾也緩和了許多,南疆的巫族族長聽說了此事,還特意寫信過來,讓明珠在商國好好養胎。

於是再養胎期間,兩家人終於能心平氣和地坐下來好好商量事情了。

通宵達旦爭辯了許久,兩家終於達成共識:“一年的一月到六月,住在沈家,六月到十二月,住在南疆。”

這矛盾算是過去了。

可是楊桓心裏卻開始不高興了。

他拉著清璇的小手,說話慢吞吞的,意有所指的模樣:“阿璇,你看,你哥哥都有孩子了呢。”

“嗯,我都要當姑姑了。”

清璇一派天真的模樣,楊桓一時分辨不出她到底是裝傻,還是真沒好透,於是他接著說:“那咱們什麽時候,能要一個孩子呢?”

“孩子?”清璇不知道楊桓在套她話,還附和道:“嗯,我喜歡孩子,圓嘟嘟的,多好玩。”

楊桓滿意的笑了,他說道:

“清璇,既然想要孩子,那咱們要多努力啊!”

清璇吃了千年雪靈芝後,是好的差不多了,但是反應還是比從前,有那麽一點慢,她一時沒反應過來楊桓說的是什麽“努力”,於是她一臉懵懂,看著楊桓。

楊桓卻十分幹脆的將她推到,貼著她的耳邊笑道:“就是這般的努力。”

……

清璇很熱,身上這男人在這方面,實在是令人害怕,她總算是明白楊桓嘴裏的“辛苦”是什麽意思了。

真的是好辛苦啊!腰都要斷了一樣!

她想把這男人推開,可這男人沈得很,推都推不動,他還在不停動作,清璇急了,蔥白的指甲便在楊桓的背後劃動,劃出一道一道的血絲。

“嘶——”

楊桓皺著眉,豆大的汗水滴在了清璇臉上,他喘著粗氣說道:“輕點……心疼著些……你夫君……”

清璇又急又羞,還推不動他,身上那男人又猛地一動,清璇忍不住,聲音從唇邊洩出:“啊——”

也不知過了多久,清璇連動彈手指的力氣都沒有,她無力地抱著楊桓,問道:“還有多久,我受不住了,不要了……”

楊桓安撫她:“很快的,很快的,想要孩子嘛,爹娘總要累一點。”

清璇欲哭無淚——哪裏快了?同這個男人進屋的時候,還是正午呢,現在太陽都要落山了,哪裏快了?

中間好像是歇了一會,可是她還沒歇好呢!楊桓他又撲了上來!

想想就委屈,清璇啼哭了起來,用了好大的力氣,把手擡起來就要捶楊桓,楊桓毫不費力的抓住了她的手,還好言相勸:“阿璇,你專心一點嘛……”

*******

清璇好幾天沒給楊桓好臉色看。

楊桓很明智的主動在書房睡了幾天,夏天慢慢到了,天氣熱了起來,有一個午後,楊桓悄悄的跑到後院去看清璇。

本來是想嚇她一跳的,結果他看見什麽!

他看見清璇趁著他不在,大搖大擺的喝酸梅湯!

喝酸梅湯不要緊,重要的是,清璇的那碗酸梅湯,上面居然在冒氣!

你可不要告訴我,這碗湯是因為太熱了,所以才冒氣的。

他本來想立刻沖出去,好好收拾清璇,可他卻聽見清璇身邊的丫鬟在勸她:“夫人,要不咱就不喝這麽涼的湯了,老爺如果知道了……”

“哼”,這兩天清璇一聽見楊桓,心裏就不快活,她仗著楊桓不在,在丫鬟面前“作威作福”、“理他!他說什麽就是什麽了?你們到底是聽我的,還是聽他的?”

丫鬟的臉色突然便的不正常起來,丫鬟抖抖索索地勸:“夫人,咱少說兩句吧,奴婢瞧著,其實老爺對夫人挺好的,夫人……夫人還是懂事些,別讓老爺操心,您說是不是?”

然而清璇並沒有察覺到危險的逼近,她還在大搖大擺的說話:“哼,他不讓我喝,我難道就不喝了,他讓我做什麽,我就要去做不成?”

那語氣,那神態,極其的嘚瑟。

那侍女似乎已經看見了即將發生的慘案,,找了個機會便溜了,偏清璇還不知道,她只是疑惑,為啥自己面前的陽光突然變少了?

她不滿的回頭一看,頓時目瞪口呆。

嚇!

這不是楊桓麽?他陰沈個臉,難道之前的話,他都聽見了?

清璇想學那個侍女偷偷溜掉,可是顯然這個計劃流產了,楊桓的眼睛死死盯著他,大手也按在清璇的肩頭,他笑起來陰慘慘的,說道:“冰酸梅湯很好喝?”

清璇苦笑:“一般般吧。”

“喝的很高興啊?”

清璇靈機一動,她笑道:“再高興也沒有見到夫君高興啊。”

這招擱在往常肯定是管用的,可是今天就不奏效了,楊桓生氣清璇管不住自己的嘴,開始教訓她了:“跟你說了多少遍,你怎麽總是不聽?你體質本就陰寒,哪裏喝得了冰涼的東西?”

清璇委屈了,嘴巴一憋,眼淚將落未落的。

這才是殺手鐧。

楊桓一看她那模樣,頓時就心軟了,他出口的話雖說還是訓斥,語氣卻溫柔了不少:“好了好了,我並不是批評你,只是提醒你,以後不要再任性了,這種東西,就算是體質正常的女子,也是不能多喝的。”

清璇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,終於是沒有落下來,她委委屈屈地說道:“可是我熱呀。”

楊桓微楞。

她原來是熱,熱又有何難?楊桓嘴角微勾,他便笑道:“我記得城郊有一座山,是有名的避暑山莊,我帶你去哪裏避暑,你看如何?”

清璇高興極了,一下子便跳了起來,嘴裏還歡呼著,巴不得立刻就走的模樣。

楊桓摸了摸下巴,心思很多,壞笑:

“阿璇,你方才喝了冰粥,對懷上孩兒不利,咱們之前,似乎死白辛苦了呢。”

清璇驚悚,十分恐懼地看著楊桓。

果然,她聽見楊桓慢慢悠悠地說道:

“你看,咱們是不是要補工?”

清璇趕緊揉了揉自己的腰,帶著哭腔說道:“這裏酸啊。”

楊桓又有些自責了,嗯,之前好像的確是失了分寸,只顧著自己了,害的她抱怨了好些天。

可是這種事情,在那樣的關頭,又怎麽是能忍得住的?

尋常的男子都忍不住,尤其是他楊桓!在被耽誤了這麽些年,做了做麽多年的單身大齡男青年之後,摟著心愛的人,更是控制不住自己啊!

我的錯,我的錯。

楊桓對自己默念了幾十遍後,終於放下了這個念頭,對清璇說道:“不如這樣,咱們先去避暑,你看如何?”

清璇還將信將疑的,猶豫著不肯上前,生怕楊桓坑他。楊桓看出了清璇的心思,無奈的說道:“我說真的,我要是騙你,睡書房一個月!”

******

清璇終於跟著楊桓高高興興的上街了,一路上清璇買了好些好吃的,她拿著冰糖葫蘆,趁楊桓不註意,塞進他嘴裏一個,還得意地笑道:“怎麽樣?好吃吧?”

楊桓那樣世家長出來的君子,長這麽大,還沒吃過這種小零嘴,他本是吃不慣這些甜食的,但看著清璇一臉的得意和期待,嚼了嚼,說道:“好吃。”

避暑山莊在京郊的一座高山上,楊桓帶著清璇爬山,兩人一路打打鬧鬧的,(額,主要是清璇在打鬧),竟沒發現,前面竟然蹲著一個人。

楊桓最先發現了,生怕清璇沒個輕重,踩著了別人,趕忙拉住了清璇,對那人賠禮道歉:“內子活潑,不慎驚擾了閣下,還請閣下見諒。”

那人本是背對著楊桓蹲著,在聽見楊桓的聲音後,竟怔住了。

楊桓覺得奇怪,這人的反應實在是不正常,於是上前走了一步,又說道:“還請閣下莫要見怪。”

那人終於緩緩起身,轉過來看著楊桓,這一轉不要緊,把清璇嚇的“啊——”的一聲。

這人面色憔悴,頹敗,一臉的風霜,可卻能從那五官中辨認出來,那可不就是當年意氣風發,鮮衣怒馬的小郡王——蘇煜麽?

楊桓也吃了一驚,但他比清璇鎮定:

“竟然是你。”

蘇煜沒什麽表情,只看著清璇,盯了很久,忽然說道:“她似乎和以前,有些不一樣。”

楊桓下意識地用手護著清璇,說道:

“她受了點小傷,雖說恢覆了些,可心智卻有些像孩子,再過些日子便能痊愈了。”

蘇煜便看見清璇額角有一塊傷疤,心知是她摔的。

他無心管這些事情,彼此間說了幾句話,便當時打了招呼了,他又轉身,蹲下,楊桓這才發現,他原來是在燒紙錢。

荒郊野嶺,能給誰燒紙錢?

自然是給蘇敏的罷。

果然,楊桓聽蘇煜說道:

“時間過的可真快,不過一晃眼的功夫,敏兒都去了兩年多了。”

楊桓沈默。

蘇敏是他下令殺的,恐怕他現在無論說什麽,蘇煜都不會高興。倒是清璇,從楊桓身後伸出半張臉來,安慰道:“別難過,你在國安寺替她祈福了兩年,她肯定能投生個好人家呢。”

蘇煜又是沈默。

過了一會,楊桓聽見他緩緩地說:

“敏兒剛走的那些時日,我不是不恨你們的,為什麽我的妹妹死的那麽慘,而你們卻能活的好好的,我實在是不平衡。我當時那樣求你,你卻不肯饒她一條命。”

這聲音森森,猶帶恨意。

可他又說:

“在國安寺的兩年,我日日對著青燈古佛,心中似乎也沒那麽戾氣,我慢慢參透到了,人的禍福,當真是有因果的。若非她先心存歹念,也不至於落到那種田地。”

楊桓緩了一口氣,嘆道:

“你能明白,真的是再好不過了。”

蘇煜又燒了一張紙錢,他再度開口:

“於情理上,我的確能理解你,你為了給你心愛的人報仇,這麽做,原也沒有什麽不對,但是——”

他忽然轉了聲調,清璇緊張的拽緊了楊桓的袖口,楊桓則安撫地拍拍她的腦袋。

“但是我能做到不恨你,卻做不到原諒你。她是我唯一的妹妹,你讓我心無芥蒂,我做不到。”

兒時的景象再度浮現腦海,小小的少年拉著他的手,大聲笑道:“我叫楊桓,你以後喊我哥。”

當時的楊夫人還很年輕呢,笑著打了楊桓一下,笑罵:“臭小子,人家是小世子,你該喊人家殿下,怎能和皇室世子稱兄道弟的。”

一會又想起來楊桓帶著自己和蘇敏跑到尚書府去,楊桓從小心眼就多,帶著他兩就是為了掩飾自己,他一到尚書府,就把自己和妹妹甩下了,溜去找清璇玩,這時候敏兒便不高興了,小丫頭說話還不是很清楚,拉著自己的袖子,生氣:“哥哥,他又不理我們了!”

……

清淚終於從蘇煜眼中低落,他喃喃,自言自語,像是解釋,又像是安慰自己:“我做不到……我真的做不到……”

……

不管清璇如何抗拒,楊桓還是堅持不懈的履行他的“生孩子大計”。

男人正是兵強馬壯的時候,拉著小嬌妻就一通折騰,有時候清璇十分生氣地想,楊桓他就不是想要孩子,他就是管不住自己那根東西了,想拉著自己做那事!

哼!

可不管怎麽說,清璇終於在初秋的季節惡心,頭暈,嗜睡。

大夫喜笑顏開的給楊桓賀喜:“恭喜大人,賀喜大人啊,夫人這是懷上孩子了,只是月份淺,須的十分註意才行啊。”

楊桓寶貝的很,也不帶著清璇游山玩水了,直接派了馬車,接清璇回了丞相府養胎。

丞相府其實現在也不能叫丞相府了,因為楊桓無心朝政,辭去了丞相一職,所以現在的牌匾,叫“楊府”。

清璇實在是覺得楊桓有些大驚小怪,清璇稍微動一下,楊桓都緊張兮兮的,有時候清璇在府裏面走幾步,楊桓還笑著說道:

“這不錯,嗯,大夫說了,懷孕的婦人走路,多生產有好處。”

清璇嗔笑:“救你懂得多!”

楊桓反以為榮,昂著脖子,一臉驕傲:“那當然,娘子不必自慚形穢,咱們家裏啊,只要有為夫一個懂得多的就行了。”

清璇嘆氣,簡直拿這個男人沒辦法。

楊桓卻認真的說道:“大夫說了,夫人有孕,還保持愉悅的心情,娘子切莫嘆氣了,對孩子不好。”

*****

清璇有孕四五個月的時候,胎已經很穩了。

楊桓便帶著清璇回沈家看看,明珠的月份比清璇的大,肚子像個皮球一樣,她懷孕了,脾氣比以前更暴躁了、明珠的三個暴躁老哥,在明珠懷孕之後,都不敢大聲說話了。

清璇覺得好笑,便坐著和明珠聊天,兩個孕婦,自然是有很多共同話題的,兩人或是聊孩子,或是聊沈天樞小時候的醜事,笑聲不斷。

就在這時,明珠的三個暴躁老哥跳了出來。

照例是大哥大前陣。

大哥說:“阿珠啊,生孩子是不是就最近幾天的事情了?”

明珠十分警惕,狐疑的看著三位老哥,不知道他們在打什麽算盤。

於是二哥說道:“明珠啊,這孩子的名字可想好了?若是男孩,叫什麽?若是女孩,又叫什麽呢?”

明珠緩緩送了一口氣,還好,還好只是來問孩子的名字的,沒出別的幺蛾子。

於是她也放松下來了,說道:

“孩子的名字還沒定呢,等生下來再說罷,要是我一次取兩個名字,總要浪費一個。”

她三個便笑了:

“阿珠,這起名字的事情,何必你來費神啊,哥都替你想好了。”

明珠很高興——這三哥雖然不如大哥二哥健壯,可是文筆卻是一等一的好啊,於是她很興奮的等著三哥給她的孩兒起名字,沒想到三個脫口而出:“叫烏闌明秀怎麽樣?女孩子叫這名字,肯定好聽,哥再給你起一個男孩的名字啊……”

明珠已經暴怒了,她直接跳了起來,怒道:“哥!你到底知不知道在中原,孩子是要和爹爹姓的,我以後的孩子,姓沈啊,怎麽能姓烏闌呢?”

明珠終於知道這幾個哥哥是打的什麽算盤了,感情是要爭奪孩子的姓氏,若是孩子真的姓烏闌了,那沈天樞不又成了倒插門了?

明珠她三個還猶自不服氣,說道:“妹子,你知不知道烏闌是一個多麽尊貴的姓氏,再說了,你是我們南疆的小公主,孩子跟著我們姓,怎麽了?”

好巧不巧,這話居然又被沈老爺子給聽見了,沈老爺子火冒三丈,眼中的怒火如有實質,他隔著回廊,憤然吼道:“不可能!我沈家的孫兒,都姓沈!”

他大步去找沈天樞了,不多時,整個沈家都聽見了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:“沈——天——樞——,你他娘的要是敢讓你孩子姓烏闌,老子把你從族譜上除名!”

*******

這麽一鬧騰,明珠心裏又一肚子氣,她的肚子猛的一疼,已然是站立不住了,她幾個哥趕忙扶著她,沈天樞慌忙招來了產婆,產婆焦急說道:“快,快,少奶奶要生產了!”

眾人心裏一沈。

這才幾個月?左不過七八個月,離生產還早著呢,今兒怎麽就早產了?

明珠的大哥和二哥神經大條,一時半會沒想明白,明珠她三個卻是知道,妹妹生氣了。

不僅生氣,而且是非常生氣,氣到早產。

可是……可是自己做錯了麽?

沒有!

明珠本來就是要招一個女婿上門的,能讓明珠每年有半年的時間留在沈家,已經是顧忌明珠的感受了,為何孩子也不能跟著明珠姓?

他想不明白。

他無力地靠在門口的柱子上,聽著妹子生產時撕心裂肺的叫聲,心疼。

楊桓就在這時走了過來,看著他笑。

明珠她三哥覺得無聊,笑什麽笑,你聽著我妹子慘叫,心裏很高興?你夫人過些日子不也要生娃娃麽?

楊桓看見了他臉上的不耐,卻仍然好脾氣的說道:“你覺得你做的很對,是麽?”

她三哥覺得這個問題更無聊:“難道不對麽?她是我們巫族的小公主!”

楊桓卻笑道:“可是她已經嫁給沈天樞了啊,那是她自願的,沒人強迫她。她到了商國,就要遵循商國的傳統和禮儀。”

明珠三哥猶不服氣:“哼,有我們護著,我看誰敢拿商國的禮儀壓著她!”

楊桓卻嘆道:

“你以為你這樣是幫她,熟不知卻讓她更為難,她夾在丈夫和娘家之間,真的很難做啊。更何況,孩子不論和誰姓,不都是你的外甥?何苦為了這些虛名,讓你妹妹吃苦呢?你瞧瞧,她都被你氣的早產了。”

楊桓說完,便飄然而走。

明珠她三哥,卻若有所思。

*******

明珠在經歷整整一天的生產之後,終於誕下了她與沈天樞的長女,取名沈明秀,明珠的三個哥哥總算沒有再提孩子的姓氏了。

清璇卻因為明知的生產患上了產前憂郁,她回去之後,便憂心忡忡:“桓叔叔,你說這可怎麽辦啊?我……我害怕。”

楊桓便拉著她的手說:“無妨,你可別害怕,等你生產,為夫陪著你。”

清璇:……

你陪著我,我就不疼了嗎啊餵!

時間又匆匆過去,終於到了來年開春之時,清璇的肚子開始疼了。

產婆大夫奶娘都是早就備好的,楊桓當真守著清璇生產,產婆們俱勸道:“老爺還是出去吧,產房汙穢,可別沖撞了老爺!”

楊桓卻說:“無妨,我在這裏,她能少一點害怕。”

沈家的人都來了楊府,守著清璇生子。尤其是明珠,還抱著幾個月大的小明秀,樂呵呵的說道:“明秀呀,你姑姑給你生弟弟呢。”

明珠最近實在是很快樂,她的三個哥哥像是突然想通了一樣,竟然不為難她了,她最近覺得,自己真的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了。

此番生產,連楊桓的母親也來了。

說實在的,沈家對楊夫人,其實沒什麽好感。

當初老太太怎麽為難清璇的,沈家都知道的一清二楚,不說別的,老太太想賣了清璇,還是沈天樞給撿回來的。

沈家自然沒什麽好臉色了。

老太天也知道自己不討喜,就安安靜靜地坐在一個角落裏,聽著清璇因為疼痛而發出的聲音,身體竟然跟著一抽一抽的。

沈天樞便小聲對明珠笑道:

“你看看,那老太太真有意思,她兒子不在這裏呢,裝的像個真的的似的。”

明珠皺著眉,打了一下沈天樞的手:“嘴下留德,人家好歹是個長輩。”

沈天樞就小聲說道:“她當初賣我妹子的時候,那做派可不像個長輩。”

許是清璇孕期多走動的緣故,生的還算順暢,半天就把孩子給生出來了,眾人現實聽到一聲嘹亮的哭聲,然後便看見楊桓抱著一個奶娃娃出來,他初為人父,臉上除了欣喜,竟還有一絲溫柔的不知所措,他笑著,溫聲說道:

“是個帶把的呢。”

眾人都圍著楊桓賀喜,唯獨在角落中,楊夫人偷偷留了一滴眼淚。

等到了晚上,楊桓才聽下人說,自己的母親竟然來過,雖說怨恨母親苛待清璇,可到底是自己的母親,既然來了,怎能不見?

他匆匆出去,卻哪裏有楊夫人的影子?

只是在白天楊夫人曾經坐過的那張椅子上面看到了一只銀手鐲——

那是母親的陪嫁,傳家之寶,意思再明顯不過了,給楊桓長子的賀禮。

想來母親一定就在城中吧?

不然那怎麽會這麽快就收到清璇產子的消息了?她還在關心著自己,可卻無顏來見自己。

*******

好巧不巧,清璇生子的那天,百裏策的一個良娣也生孩子。

百裏策對這一幫子女人其實並不怎麽上心——一群替代品,又何來的什麽真感情?

可衛王卻很重視。

之前那些女人,也給百裏策生過幾個男丁,可是那些男孩不知怎麽回事,要麽是天生不全,要麽便是癡傻,總之沒有什麽正常的。

所以這次雖說只是個良娣生孩子,可衛王卻擺駕東宮,守著一起生。

百裏策坐在那裏,無可無不可的,仿佛裏面的女人不是她的女人,生出來的孩子,也不是他的骨血一般。

“混賬!”

衛王終於怒了,他罵道:“有你這樣的父親麽!之前那些孩子,你管過幾個?不說別的,就說老二,要不是他發燒了,你卻不管他,他能燒成傻子麽?”

百裏策卻無所謂的模樣:“那不是有太醫麽?太醫治不好,我又有什麽辦法?我總不能把太醫他全家用藥給迷暈了,用來威脅太醫?”

衛王更怒,他這是在責怪他!

他的好兒子,竟然責怪自己上次把他迷暈了帶回去!

“庶子!為父也是為了你好,上次過不把你帶回來,蔓如可就死了!”

百裏策笑道:“父王才知道我是庶子麽?我娘可不就是被你的正房夫人害死了的?你若能給我娘正宮的身份,我娘就不會死,我也不是庶子了。”

衛王氣到極點,竟不知說什麽。

林蔓如是名義上的太子妃,也守著生產,她坐在百裏策身邊,小心的拉他袖子:“殿下消消氣,別……”

她還是這幅膽小的樣子,見到誰都怕,百裏策對她沒那麽多耐心,甚至有時候還很恨她。

林蔓如,她是從什麽地方蹦出來的人?如果不是她,清璇還是她的命中之人,父王肯定會幫著自己娶清璇到手的。

可是林蔓如,你為什麽要霸占這個位置,這個本來留給清璇的位置。

有時候清醒的時候,百裏策也能想明白,其實林蔓如也是個可憐姑娘吧?被迫嫁給自己,可自己對她卻一點都不好。

命格之事,亦非林蔓如能控制的。

可是見到她,百裏策真的高興不起來。

他此刻不耐煩地抽回袖子,不冷不熱:“太子妃別管本宮這些事,有些事,也不是輪得著你來管的。”

林蔓如果然飛快的收回了手,垂著頭坐在那裏,一副十分沒有安全感的樣子。

有時候夜深人靜,林蔓如也會抱著被子哭泣,腦海裏全是當時的情景。

那時候真的好美好啊,沈家的小姐救了自己,丞相府的陳生大哥多照顧自己,他幫著自己收拾行李,幫自己置辦東西,還會很親切的說:“林小姐有什麽缺的,都找在下要。林小姐也不必擔心,府中上下,沒人敢像那些姑娘一樣欺負林小姐的。”

記憶林僅有的一些溫暖,成了慰藉她現在的全部。、她不恨,也不敢恨,她只是委屈,為什麽自己身來卑賤,為什麽總是不能得償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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